第30章 整裝

黑甜一覺，江清涼醒來。再見了，無憂無慮的江清涼。

“二小姐，你終於醒啦。”雲星端來洗臉水。

江清涼打開青色的紗窗，涼風襲來。雨絲浸在臉上，涼颼颼的。

“下雨啦？”

“嗯，昨兒晚上子時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，還打雷了。”

“我睡了這麽久？”

“打雷的時候，我來看你，結果小姐你睡得可香了。”

江清涼點點頭：“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？”

“多下一會也是好的，春雨貴如油。等天晴了，禾苗就要開始抽秧，蒿子、香椿、婆婆丁、蕨菜都要長出來啦。到時候就可以吃蒿子粑粑、香椿炒蛋、蕨菜炒臘肉……”雲星一邊如數家珍這些野菜，一邊吞口水。

江清涼起來洗臉，忍俊不禁。

“小姐，你笑了，真好。”

江清涼莞爾：“放心。”

“二小姐，老夫人身邊的司玲來了。”雲朵在外面通傳。

“快請！”

司玲進來，穩重大方，又透著股機靈勁。

“二小姐金安，您休息好了嗎？”

“托祖母的福，精神好了許多。”江清涼內心平穩，溫婉大氣地回答。

“請坐，嘗嘗我從應天府帶過來的新茶葉。”

“謝二小姐。”司玲堪堪坐了半邊屁股，淺淺地喝了一口茶。

笑盈盈地說道：“這段日子，二小姐都瘦的臉都尖了。老太太看著也心疼，現在看著精神氣挺好的，老太太說您明天要是得空就去松泉堂一趟。老太太說，您回來這些天，都沒好好親近親近。”

“這都是我思慮不周，還煩請司玲回了祖母，我明天過去叨擾。”

司玲笑著答是，稍坐了會兒，便回去松泉堂回話了。

雲星道：“小姐，老夫人什麽意思啊？”

江清涼喝口茶，霧頂含翠確實不錯，滿口生津，沁人心脾。也不知道吳痕將銀子送到賀府沒有。

“老夫人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事，不過我現在舍得一身剮，沒有什麽好怕的。該我的我都要拿到，不該我的我也不要。”

“老夫人這是要將二房分出去？”

“我猜是這樣，明天恐怕又是一場惡戰。”

雲星憤憤不平：“老爺夫人才走，他們就這樣對您，還有沒有天理了！”

江清涼輕輕一笑：“我是罪臣之女，父親抵抗攝政王而死。雖然現在沒有追究，難保哪一天攝政王想清算，我現在對於江家只是一個累贅。”

“但您也是江家的骨肉啊。”

“嫡庶有別，老夫人能讓父親母親下葬祖墳，已經是仁至義盡。我記著老夫人的情，不過爹娘留給我的東西，誰也別想奪走。”

“小姐，我和吳痕會竭盡全力幫你的。哦哦，還有陳嬤嬤。”

江清涼點點頭：“我知道，你去找陳嬤嬤將娘留下來的賬本拿過來，我好好算算。”

“是的，小姐。”

松泉堂裏，江老夫人在聽完司玲的回話後。沒出聲，只是點了點頭。

“英翠，你說我是不是太絕情了？”江老夫人閉眼讓她的陪嫁丫鬟金嬤嬤按著頭，冷不丁地問了這麽一句。

金嬤嬤答道：“老夫人，您一直待二房不薄。如今這光景，您只能這麽做，我看二小姐也是個聰慧的，斷能理解您的一番苦心。”

“但願吧，江興祖一直是個倔的，不過對我這個嫡母倒也算是孝順。大郎家的來信，給我提了個醒，我也是沒有辦法。”

“是這個理。”金嬤嬤應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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